천사。

une rencontre fortuite.

 

 

 

 

 

 

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雖然不知道您為何自始至終都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但我還是想要當面向您說聲謝謝，不知道這樣是否會冒犯到您。如有冒犯還請見諒，我真的只是想要當面謝過我和我妻子的救命恩人。

期待您的來信。

 

鄭大賢＿

 

 

 

默默的望著簡約的信紙上這一串的法文，鄭大賢根本不知道自始至終都無法見面的經紀代理人，其實是已經見面好多好多次的文鐘業。文鐘業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把這些法文給重複咀嚼好幾遍，如果不是身邊的金力燦打破這個沈默，也許文鐘業並不會說上任何一句話。

 

「鐘業啊，你就告訴他其實就是你吧」力燦操著漸漸產生法國腔調的韓文，皺著眉頭從後方靜靜看著信紙，說道。鐘業卻沒有同意他的提議，只是淺淺的揚起嘴角，若有似無的笑著「還是不要吧。」

「我說你這是何苦呢？直接告訴他一直幫助他的是你，這樣不好嗎？」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似的說著，力燦邊說著邊把手上抓著的咖啡給舉到嘴邊。然而鐘業依然故我，優雅地拿起一支筆，從書桌上抽出了一張信紙，自顧自的寫下了短短的兩句話，像是在逃避現實一般。

 

「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我的內心告訴我不要這麼做」

 

 

 

你的作品一直以來都非常具有特色，合作愉快。＿

 

 

 

 

 

 

文鐘業大約是在兩年前認識鄭大賢的，那時大賢獨自一人搭著飛機離開最熟悉的韓國，就為了能夠更接近美術而抱著一塊大大的畫板成天在藝術之都--巴黎，四處遊走寫生。

大賢最最喜歡的景點是座落於塞納河旁的協和廣場，正巧也是鐘業談完公事後小小放鬆的地方。鐘業尤其喜歡在大大的噴水池邊，靜靜凝望著那些水或急或徐的流動，大賢也最喜歡捕捉這時候的他。

其實在兩人正式認識前，大賢已經默默的畫了幾乎可以形成一系列的文鐘業肖像畫，當然鐘業也不是什麼笨蛋，被同一個畫家畫了那麼多次也都記在心中。

 

真不知那天大賢是不是向天借了膽，竟然會主動上前與鐘業打招呼。

 

「Bonjour.（註一）」悄悄地靠近再度望著流水到忘我的鐘業，禮貌地站在他身側，輕聲的打了招呼。原本還在放空的鐘業一時之間被喚了回來，也只能急忙微笑回以一句「Bonjour.」

見他因為自己而有些驚訝的神情，大賢溫柔的笑了起來，老套的說了一句「Il fait beau aujourd'hui! （註二）」「Oui.（註三）」也許是看到大賢的笑容所以也就放鬆了下來，他笑著回應。

「Je suis coréen，Tu viens d'où?（註四）」也許是因為同樣民族的關係，其實大賢老早就發現了自己時常繪畫的人，也是一個韓國人。

鐘業一聽到眼前人是來自好久不見的祖國，掩不住笑意「corée.（註五）」

「那我們何不用韓文講話呢？」畢竟還是韓文說起來最舒服，大賢一聽見鐘業的回應，便說起了韓語，笑出臉上幾條皺摺。鐘業也歡快地笑了。

 

「我叫鄭大賢，是個畫家」

 

「看得出來」

 

「你呢？」

 

「我叫文鐘業」

 

打從一開始鐘業就隱瞞了自己的職業，畢竟告訴一個畫家自己是畫家的經紀代理人，不知為何就是有種不妙的感覺。文鐘業很聰明的。

 

「職業是我的模特兒嗎？哈哈哈哈」

 

「我想是的」

 

「這樣吧，今天改來我在巴黎租的畫室，願意嗎？」

 

「有何不可呢？」

 

 

 

註一、你好｜註二、今天天氣真好！｜註三、是的｜註四、我是個韓國人，你來自哪裡呢？｜註五、韓國

 

 

 

大賢引領著鐘業來到了半年前好不容易才在巴黎找到的小小畫室，雖然說這裡的設備簡陋空間又狹小，但看得出來這樣的空間已經算得上他鄭大賢的全世界。

鐘業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溫柔的環顧著沒幾坪大的房間。他是那麼的體貼，畢竟已經見過無數個窮困的畫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拼了命在為自己闖出一片天。也許那些畫家的才華還不及洋溢，但為藝術而拼搏的精神值得被尊重。

 

「我還沒賺到什麼錢，所以只租得起這種小房間，哈哈哈」大賢當然也知道鐘業的目光一直不斷在房內悄悄游移，大方的先開了口。

「所以才來法國的嗎？」就像是天生的模特兒，鐘業說著就在自己該在的地方坐下，靜靜的看著大賢拿出畫架架好，從畫刀到畫杖一個也沒少「今天不畫素描了嗎？」

面對鐘業連續而來的問題，大賢慢條斯理的繼續手邊的動作，開口回應「這樣說也是，來法國成名，然後帶足夠的錢回去和我未婚妻結婚」鐘業才在心中想著他實在很神奇，竟能夠對一個全然不熟悉的人毫不遮掩地說出這些話，他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只畫素描太失禮了，油畫與你比較般配」

惹得鐘業微微揚起了嘴角。

 

「祝你早日成名。」

 

 

 

 

 

 

輕手輕腳地回到法國的住家，與大賢道別的時候都已入夜，鐘業知道和自己合住的表哥金力燦一定會十分生氣，所以不想要吵醒他，卻還是被他逮了個正著。

「去哪裡了？」才剛踏入客廳就看見力燦努力撐著身子，面帶不悅的坐在沙發上質問自己「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鐘業只得一邊將身上的綠色大衣掛到衣架上，語帶抱歉的說道：「因為遇上了之前那個畫家，他邀請我去他的畫室當模特兒嘛...」

雖然力燦的脾氣沒有很好，但身為一個疼愛弟弟的哥哥，聽見弟弟這麼說也只得拍拍鐘業的屁股要他先去洗澡，洗好再討論這事。

 

文鐘業喜歡那個天天為自己作畫的畫家，這是他和力燦之間公開的秘密。

自從鐘業第一次發現每當他站在噴泉旁，就會有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他身後不遠的長椅上，拿著鉛筆在紙上不停的紀錄他的身影。鐘業形容那人氣質非凡，雖然看起來並不富有，卻還是不顧一切的投入藝術之中。一張英俊挺拔的臉，還有看來還適當的身材比例，這些看來完美的事情都在在的吸引著鐘業的心。

鐘業稱這樣的事情叫做邂逅，還跟力燦說過也許哪天，自已會依偎在他的懷抱中，看他認真畫圖的樣子。

 

「所以，那個叫鄭大賢的，如何？」

 

力燦翹著二郎腿，吸了口菸，邊將白煙吐出邊問道。坐在力燦對面的鐘業害羞的紅著臉，開心的訴說著今天發生的種種，大賢到底有多帥氣、談吐有多優雅、作畫時有多認真、個性有多大方、笑容有多迷人，這些也全都講了。力燦靜靜的聽著已經好久沒有對人動心的他，這麼快樂地說著今天早上認識的男人，在心底也默默地為他高興。

 

「只是...他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嗯，在韓國。他是為他未婚妻來巴黎的。」

 

「...」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還待在巴黎，我就能夠一直見到他！」

 

文鐘業你傻啊？

 

 

 

 

 

 

不知不覺中，鐘業也和大賢相處了半年的時間。鐘業只要有空幾乎都是往大賢的畫室跑，因為他喜歡看著大賢為自己提起筆的樣子，因為他喜歡大賢認真望著自己的神情。縱使心中明明知道大賢並不會對自己產生一絲一毫的感情，卻還是這麼樣的喜歡，這麼樣的無法自拔。

 

「哦，來啦」大賢輕輕的開啟了房門，因為對上的是鐘業可愛的笑容所以也跟著笑了出來「怎麼覺得你好像很急著我完稿啊？」「才不是呢！只是早點畫完就可以早點賺到錢了嘛～」就連對話之間鐘業也已經失去了小心謹慎，語氣中充滿可愛和稚氣，大賢很喜歡這樣的他。

就因為鐘業太過可愛，大賢特別喜歡鬧他「你又知道你的肖像畫能賣很多很多錢了喔？」鐘業聽完當然不服氣，嘟著嘴望著他，依然自動的在定點坐下，還擺好了姿勢「絕對會賣很多很多錢的好嗎？」

「頭抬高點，不要噘嘴」大賢笑著走向他，拿著畫筆托高他的下巴，又點點他的嘴。

 

 

 

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今天的鄭大賢確實不太一樣。

鐘業說不上來，但是他能夠清楚感受到大賢的焦躁和不安。平時休息時間都會和鐘業開開玩笑聊聊天的大賢，今天卻只是叼著一根菸，默默的凝視著畫有鐘業模樣的畫紙，什麼話也不說。

他靜靜的走到大賢身後，想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卻只看見一幅完美無缺，幾乎快要完成的作品。

「怎麼了嗎？」他柔聲問道。

「想看其他關於你的畫嗎？」大賢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視線仍然落在畫紙上，沒頭沒尾的反問。

待鐘業回了聲想後，大賢就沈默的從畫袋中拿出了所有關於鐘業的作品。

 

「為什麼老是畫我？」

 

「因為我覺得你很美」

 

「哪種美？」

 

「全部都很美，美到產生了危險的想法」

 

「鄭大賢---------」

 

「我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

 

「今天就能夠畫完，我明天就會回韓國了」

 

「旅途平安」

 

「謝謝。」

 

 

 

那大概是最令鐘業心碎的一次談話了吧。

 

後來沒過多久，大賢把菸給捻熄，重新執筆作畫。沈默的空氣中迴盪著兩人小小的喘息聲，卻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說上一句話。

他們也只能這樣了吧，安靜的承受對方帶給自己的壓力，誰都別打破沈默破壞這美好，即使這樣的美好只不過是假象。

 

窗外灑入室內的陽光漸漸散去，大賢的畫筆漸漸剩下幾下輕刷，修飾還不夠完美的細節。其實鄭大賢捨不得放下畫筆，捨不得放文鐘業就這樣走，可是好像必須這樣了吧。

 

「離開吧」終於下定決心的大賢，優雅的把沾有油彩的畫筆洗淨，強迫自己對鐘業殘忍。

鐘業乖順的站起身，將自己的大衣重新穿上，即使眼眶已經盛滿淚水卻還是沒有再做沒必要的挽留。「祝你早日成名。」說著變自個兒帶上了畫室的木門。

大賢來不及感謝是鐘業太過溫柔的體貼，明明可以自私的胡鬧，卻還是選擇放過這樣的他。他無奈地點起一根菸，步伐緩慢的走到窗戶旁，遙遙目送街上鐘業孤獨的身影。

 

 

 

 

 

 

十八個月後＿

 

剛談完新的畫家經紀代理事務的鐘業，因為太過煩躁和疲憊，所以選擇躲回住家休息，沒想到一進家門就聽見屋內的力燦也正因為類似的事情而差點要跟電話另一頭的人吵了起來。

 

「我說你，你叫什麼著來著？根本沒有任何名氣還想我代理你的作品？」力燦都已經氣到滿臉通紅，完全不修飾就把殘忍的事實給說了出來。也許已經吵了很久，對方只好逼著力燦抄下自己的電話，然後草草的掛斷通話。

已經回到家一陣子的鐘業，默默的捧著剛泡好的花草茶，對著氣急敗壞的力燦投以一個憐憫的笑容，問道：「怎麼了嗎？」

力燦無奈地嘆出一口氣，一屁股就坐到沙發上，機關槍式的抱怨「一個韓國的小伙子，說什麼他很急需一筆錢，死活都要我幫他代理他的作品，問題是他連一點名氣也沒有，就想要我幫他開畫展，你說，這像話嗎？」鐘業也知道自己表哥的脾氣，笑著喝了一口香甜的茶才回應他「那個人的作品如何？」「在那邊的角落，你有興趣就去看看吧，總之我是沒什麼興趣」低下頭點菸，完全能從力燦的口氣聽出他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鐘業放下了手上的茶具，站起身子笑著走向放著孤單畫作的角落「哥你至少給人家一點機會嘛～」

 

金力燦非常後悔把這個案子推給文鐘業。

 

 

 

鐘業默默地端詳了這幅作品一會兒，畫工並不算太差，卻也只是含蓄的風景畫。畫中的景色看來應該不是在法國取景，比較像是記錄了韓國的好山好水。

「韓國風景，這樣不就是一個好主題了嗎，哈哈哈」雖然嘴上是這樣跟力燦說著，但他也沒有任何收件的想法，直到他看見了作品角落那個再眼熟不過的簽名。

 

DH.------------

 

他伸出剛剛被熱茶給暖熱的手，溫柔的撫摸上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幾個月前在上面所簽下的名字。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淡淡地問道：「哥你說他需要錢幹嘛？」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力燦不以為意的回答，自顧自地抽著菸「好像是因為他老婆懷孕，需要開刀才能生產吧，怎麼？」

 

「...哥你就代理吧，錢跟畫展我來想辦法」

 

 

 

雖然我們的邂逅一點也不美好，但既然都用了這樣的詞，也就代表著什麼吧。

例如我用我的一生守護著你。

 

 

 

-『une rencontre fortuite』Fin.

 

 

 

可以的，沒事的。

 

其實文章名稱是法文啦哈哈哈

畢竟背景故事還有文鐘業住的地方是法國，所以就用了法文

大概意思是『偶遇』，不過我想表達的是邂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也不懂法文所以不知道我文章內的文法有沒有錯（咦

如果有錯就無視它吧，直接看翻譯（不是

 

原本設定他們倆只見過一次面，可是又覺得這樣的話鐘業滿腔的情感看來有點怪異所以就加長了哈哈哈哈

不知道大家看完之後覺得大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其實我內心的大賢大概也對鐘業有產生一點情愫，只不過有一個乖乖在韓國等自己也有一、兩年時間的未婚妻，再加上自己不認同自己是同性戀，所以才會讓鐘業自己一個人那麼的痛苦

至於會設定他是畫家是因為，我昨天才看完丹麥女孩哈哈哈哈哈

大概就是丹麥女孩給我這篇文章的靈感吧

文章開頭把鐘業寫得比較精明幹練一點，因為我真的（是的我要一再強調）覺得文鐘業其實很聰明的

前陣子看了影片，哥哥們也有說感覺鐘業如果談了戀愛會變成壞男人，所以哈哈哈哈

另外就是丹麥女孩真的很好看，很值得進電影院看喔！！

我自己很喜歡，希望被我慫恿去看得你們也會喜歡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今天應該要更殺手的，可是突然有了靈感怎麼捨得他跑走，哈哈哈哈哈

也因為很久沒以更賢業的單篇，所以心情有點不好呢（不是

是說我賢業單篇已經有十篇了，包含這個www

不知道，爽爽的（神經病

 

然後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我夢到我在打公告，說我要離開了

原因好像是因為我的故事劇情收尾不合讀者的意，所以有讀者拿我的文章去改寫然後寫成一篇大家更喜歡的故事，讓我很傷心

媽媽說噩夢不說出來會成真所以我就說出來了（什麼www

其實我也真的有一點為了這樣的事而小小的憂鬱呢

我知道我寫了很多很多的虐文，可能不是所有的讀者都會喜歡，但我也是很認真很用心在寫作的

不喜歡可以，但是可不可以尊重我的作品，不要改變我的想法我的故事

至少不要告訴我嘛，哈哈哈哈哈

好啦抱怨結束

 

一樣希望大家會喜歡這麼久違的賢業，喜歡的話記得留言告訴我

愛你們